“啪”
唐小囡一巴掌拍了过去,不高兴地瞪着唐爱军,“考不上大学我就不叫你三哥了。”
现在虽然挣钱是很轻松,可不能本末倒置,唐爱军才十二岁,上学的年龄就去上学,挣钱不着急,等唐爱军大学毕业了,正好是九十年代初,那个时候的机会更多,只要有能力,三五年内挣到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也没
“啪”
唐小囡一巴掌拍了过去,不高兴地瞪着唐爱军,“考不上大学我就不叫你三哥了。”
现在虽然挣钱是很轻松,可不能本末倒置,唐爱军才十二岁,上学的年龄就去上学,挣钱不着急,等唐爱军大学毕业了,正好是九十年代初,那个时候的机会更多,只要有能力,三五年内挣到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也没
跟老钟谈完关于明天录音安排,还有折扣方面的事,林跃离开录音棚,走出院子来到大门外。
“咦,你怎么在这儿?胡亮他们呢?”
孙彤背着包站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正一脸茫然地打量四周。
“不知道呀。”
听到林跃的问话,她回头说道:“刚才出来的时候我去了趟厕所,完事来到外面一看,车子已经不在了。”
叮~
便在这时,林跃听到手机的提示音,拿起来一瞧,是丁建国发的。
“剧组派来的车不够大,反正你有车,也认识路,我们先走一步,到演播厅等你。”
不是吧……
剧组派车来接人会不考虑容纳乘员数量的问题?该不会是她以为孙彤故意落在后面等他,又在闹情绪,耍小性子?
想想这家伙看到前男友劈腿闺蜜,直接开车去撞,结果把自己腿搞折的事,还真是一身富家小姐脾气。
“走吧,上我的车。”
孙彤不解:“那他们呢?”
“剧组派来的车太小,挤不下所有人,他们先走一步了。”林跃走过去打开自己那辆找朋友在二手车市场买的大众帕萨特钻进驾驶室,把车开过来。
孙彤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好老气的车。”
林跃说道:“昨天也没见你嫌它老气。”
她嘿嘿笑着道:“昨天玩疯了嘛。”
“二手车嘛,就图个来路正,保有量多,皮实耐……用,哪有那么多讲究。”林跃轻点油门,驾车离开录音棚。
“你知道演播室的位置吧?可别弄错了,误了演出。”
“我在这里呆了八年好嘛。”
林跃瞟了一眼她搭到中控台的脚:“坐好了。”
孙彤瞪了他一眼:“我就不。”
……
半个多小时后,林跃把车开到一个露天停车场停好,经过街天桥来到位于马路斜对面的广播大厦。
前门保安给主办方打完电话,确认二人身份后,将他们引到《音乐你我他》演播厅后台。
距离录制开始还有半个多小时,除了用于讲解节目流程的接待员,栏目组还给那些没有来得及吃晚饭的参加者准备了多种工作餐。
孙彤在车上时就一直吵饿,进了后台直接选了一份看起来青菜比较多的工作餐就在化妆间外面的沙发上吃起来。
林跃没有下筷吃她递过来的盒饭,第一时间拨通了胡亮的号码,因为他到了这里才发现乐队其他人不在,自己跟孙彤动身晚,到的早。
电话响了好一阵,没有人接。
就在他感觉有点不对劲,想要拨杨双树的号码时,手机屏幕亮了,丁建国又发来一条消息,说他们选错路,给堵在高架桥上,可能要晚一点到。
得~
堵车永远是迟到最有力的借口,也是大城市最常见的事。
林跃能怎么办,只好找到接待人员,告诉他缝纫机乐队其他成员堵车的事,以及可能迟到的事实,希望栏目组能够把他们的节目往后面挪一下。
接待人员把事情汇报上去以后,导演回复的很快,答应重新安排上场次序,将缝纫机乐队的节目放在稍后的位置上。
林跃松了一口气,表达完感谢后回到孙彤身边,开始吃那份经过“多肉”操作的盒饭。
用女孩儿的话说,她不能多吃肉,必须要时刻保持身材不走样,不然的话,身上那些好看的图案会变得面目非,这是她无法接受的,所以如果谁娶了她,在吃这件事上的花费会少很多。
在林跃看来,她这是在花样夸自己好养活。
……
与此同时,城郊一条少有人行的马路上,载着缝纫机乐队其他成员的商务车停在一座废弃厂房旁边。
希希看看前面的女人,又看看杨双树和被五花大绑的胡亮,难以理解成年人的世界为什么那么复杂。
组乐队、演奏、唱歌,多么简单的事情呀,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这位老先生,你马上就到退休年龄,还能唱几年?”
“你是叫希希吧,现在读四年级?还是五年级?如果以后学习成绩变差,你妈妈还会同意你弹琴吗?”
这些话都是那个女人说的,但这不是重点,真正导致丁建国动摇的是下面一段话。
“你们以为他去集安的初衷真是因为爱才,不想看到一支有故事的乐队就此消失?这可能吗!他去集安,也不过是发现了你们的商业价值,准备借此契机来展现自身能力,将自己的经纪生涯推向,同时报复我、华夏王总和蔚蓝乐队。怎么?不相信?瞧瞧近期网络上发生的事情吧,把这种城府深重的人当做同伴和恩人,你们还真是心思单纯呢。怎么?不信呀?你们才认识他几天?要说对他的了解,有我这个徒弟深吗?”
他们眼中的林跃,是为摇滚梦一起努力的战友、同伴、知心人。
雷乔乔嘴里的林跃,是一个为了成功不择手段没有底线的生意人。
哪个才是真正的林跃?
如果放在前几天,无论是老杨还是丁建国,肯定会一巴掌扇过去,让她滚蛋。
可是现在,丁建国是动摇的最彻底的那一个,用她的话讲,为什么这个集万千光环于一身的城市盛产混蛋呢?
这也难怪,毕竟林跃炒作缝纫机乐队的事情让她很不高兴,而且有句话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经历过程宫的背叛后,她很难再单纯地相信一个人。
“今天晚上的节目关系到你们缝纫机乐队是否能够走出东北,唱响国,如果我说这同样是一个揭露他真实面目的机会,你们会怎么做?他做了那么多,你们却在最后一刻决定不参加,他是会为了自己利益受损对你们愤怒咆哮呢,还是细心倾听你们想要一步一个脚印发展,而不是靠炒作维持热度的意见呢?如果你们真有他面对麦克风和镜头时说的那么重要,我想……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你们说是不是?”
雷乔乔说服了丁建国;杨双树让她看着办;胡亮坚决不同意这么做,于是被两名壮汉封住嘴,五花大绑丢在后座。
希希想不通,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
录制时间很快来到。
林跃急得给丁建国打了一个电话,问她怎么还没到,得到的回答是已经下了高架,就要到达,让他再等等,照现在的速度应该能够赶在缝纫机乐队的节目开始前抵达演播厅。
他信了她的话,继续等待。
当时间来到是8:40,还有5分钟就轮到他们上场的时候,他真的有些急了,在连接舞台的通道里来回走动。
孙彤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不然你再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到哪儿了。”
“好。”林跃点点头,解锁手机屏幕,正要打开拨号盘,手机铃声响起,显示有电话接入。
是丁建国打过来的。
她告诉他不想来参加节目了,她心目中的缝纫机乐队,是为了守护大吉他而存在的乐队,不是为了把存在强行植入观众心里来延续摇滚梦而存在的乐队,所以,她跟老杨、希希还有胡亮想要停下来歇一歇。
说完这句话便挂了电话。
林跃一脸懵逼,自己做了那么多,眼看着就要达成阶段任务(二)了,那四个人居然摆了他一道。
“发生什么事了?”孙彤见他脸色很不好看,一脸担忧地问。
林跃把丁建国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话重述一遍。
她以为几个人还在堵车呢,没想到不是。
说起来林跃其实能够理解丁建国的心情,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家女嘛,身体里的叛逆心让她不在乎名和利,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勾起了她对程宫的回忆。
但……电影里是程宫放他们鸽子,到这儿成了他们放自己鸽子。
真是哔了狗了!
“你打算怎么办?”孙彤看看舞台方向,又看看林跃,打心底替他着急。
怎么办?
有能继续推进任务的办法吗?
好像……还真有。
苏茉坐在一边看着程橙不停的问玖玖‘及格了吗’的样子,简直快要笑死了。
玖玖平均分九十五,不出意外,全系第一都是她的,程橙竟然问人家及格了吗?
苏茉坐在一边本来就只想静静的看戏等着而以后出结果了打脸呢,结果因为玖玖不搭理程橙,程橙直接就找上了苏茉。
“苏茉,你这次考的怎么样?及格了吗?”
“还行,反正没挂科。”
听到苏茉说她没挂科,程橙笑了声说,“没挂科好没挂科好。”
看到程橙那言不由衷的小模样,苏茉笑了笑说,“要我说,咱们宿舍,考得最好的绝对是一南了。”
听到苏茉说考得最好的人是玖玖,程橙瞬间竖起来耳朵,忍不住问了句,“一南考的很好吗?”
“肯定了啊,为看了她成绩,每门都在九十五以上,好几门都九十八呢。”苏茉一脸笃定,“要我看啊,咱们系第一这个名号,绝对非一南莫属了。”
“九十五?”
程橙一直觉得自己考的已经够好了,没想到玖玖竟然考的这么多。
一想到自己刚才扬扬得意跟玖玖说话的样子,程橙一张脸都变成了青黑色。
程橙没好气的瞪了眼苏茉,哼了声后回到自己座位上。
玖玖侧头看了眼苏茉。
苏茉立刻扯唇一笑。
玖玖跟着笑了声,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这件事,谁都没放在心上。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下午,她就被导员叫到办公室了。
“什么,抄袭?”
听到导员说有人举报自己期末考试抄袭的时候,玖玖都惊了。
她要是抄袭,监考老师早就把她拉出去扔外面了,怎么可能成绩都出来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才后知后觉的说自己抄袭,这也太搞了吧。
玖玖看着导员,颇为无奈,“老师,我能问一下,他凭什么说我抄袭?”
导员也是一脸无奈,“她说你成绩高的离谱,觉得你抄袭。”
玖玖瞬间沉默,“……”
“老师,什么时候成绩太高也能成为抄袭的理由?”
导员一脸无奈,“乔一南,你先别着急,我也没有说你抄袭,我只是叫你来了解一下情况。”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说的,但我可以表态,我没有抄袭。”玖玖在心里想了一圈,最后还是觉得说自己抄袭的人八成就是程橙。
昨晚程橙知道自己平均分九十五之后便一直不吭声,今天导员就把自己叫过来了,除了程橙,她不做第二人想。
玖玖格外友好的提议,“老师,要不这样,你把她也叫过来,让我们当面对质一下,如果她的理由很充分,我就承认我抄袭,如果她是信口胡诌,那她必须要向我道歉。”
要知道,抄袭可不是一件小事。
说的小了是因为虚荣抄袭,说的大了那就是学术造假。
玖玖以后要考研,很可能还会读博,要是牵扯到学术造假上面,那真是前途尽毁。
导员其实也不是很相信玖玖抄袭,不过因为对方言之凿凿,各种举例说明玖玖是真的抄袭,他为了学校声誉着想,便把玖玖叫过来。
见玖玖态度这么坚决,导员想了想,还是给程橙打了个电话,让她们两个当面对质。
导员电话打过去没多久,程橙就过来了。
不过,程橙是觉得玖玖肯定是抄袭了的。
一来,她跟玖玖还坐在一起的时候,玖玖并不怎么看课本,不是在本子上划来划去,就是神游天外玩手机,二来,便是玖玖晚上一到宿舍就打开电脑噼里啪啦敲个不停。
虽然看不到玖玖在敲什么,但她却可以肯定,玖玖绝对不是在学习。
所以,就算导员让她过来当面跟玖玖对峙她也毫不害怕。
毕竟,她觉得自己是掌握真理的那一方。
只是,程橙到导员办公室的时候,她没有见到玖玖心虚的模样,反而看到了玖玖似笑非笑嘴角翘起一个诡异弧度的看着她。
见她过来,玖玖勾了勾嘴角,转头看向导员。
导员招呼程橙坐下,轻咳两声这才开腔,“那个程橙,你说乔一南同学期末考试抄袭,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就是她考试的时候,每场基本都是半个小时就提前离开。”
“我半个小时就离开怎么了?学校也没有规定,写完卷子就必须留在教室啊?”
“比较简单的科目你半个小时离开,我没有意见,但高数这种需要大量运算的科目,你半个小时就离开,你能算完吗?”
玖玖没想到自己考试提前离开竟然变成程橙攻击自己抄袭的证据了。
玖玖瞬间就笑了,“程橙,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的意思呢我就不用多讲了,但他说明的道理,可能你不是特别明白,他是说,你做不到的,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比如,我是真的能半个小时就写完高数,甚至还能得到满分,因为,我比你聪明的多。”
程橙没想到玖玖不但不承认自己抄袭,反而说她笨,一张脸瞬间气的通红。
玖玖突然说程橙笨,导员连忙咳嗽了两声打破僵局。
导员咳嗽了,玖玖也不为难程橙了,直接站起来说,“如果你用这个当证据说我抄袭的话,我建议你去看一下脑子。”
程橙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眶也被玖玖气的挂上了水汽,程橙咬着嘴唇,“我不服,就算你比我智商高,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勤能补拙,上课的时候你从来没有认真听过课,一下课就跑的没影,晚上回宿舍就对着电脑不停的敲来敲去,你没有花时间用来学习,你怎么能考那么高的分?”
明明自己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但程橙还要跟自己死缠烂打,玖玖无奈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学习呢?
我上课不认真听不是因为我没听课,而是因为老师讲的我都懂,而且,我并没有你说的那样没有学习过,每次下课之后,我都会去图书馆学习,
至于你晚上说我一直对着电脑敲来敲去,这是我的兴趣爱好,并不能当成你说我没有学习的证据。 2k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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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董氏集团,现在好歹也是千亿级的大财团了,总部设置在彩云之都的话,还是有些不方便的了。
不过王振也明白,悄如烟现场刚整合纪氏集团,所以很多事情,还不能操之过急,而且以悄如烟的经商天赋,根本就不用王振担心什么,绝对会将事情办理的井井有条的了。
“不好了,老外打人了啊。”
就在这个时候,黄江河边,一道爆喝声响彻开来。
随着这道声音传来,黄江河边的群众,都停下了脚步。
只见在黄江街边,那宽阔的马路上,停靠着一辆车辆,而此时,在这辆私家车旁边,躺着一个中年男子,在这个中年男子,还有几名外国人,正在对他拳打脚踢,看上去压根就没有将中年男子放在眼里一样。
中年男子一边苦苦叫喊,一边承受着这些老外的毒打。
这些老外,目光凶狠,俨然没有意识到,他们所在地方,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国家,仿佛将魔都当成了自己的领地一样。
“这些老外太可恨了。”
“是啊,这么多人围攻一个人。”
“是个男人,就站起身来,跟他们干啊。”
围观人群中,均是议论纷纷的说道,但确没有出手帮助的意思。
不是他们不想帮助,而是怕麻烦,一旦帮助那名华夏人,打了老外的话,那警察那边就不好交代的了。
轻则罚款,重则坐牢,无论是那一条,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都是不能够接受的了。
所以尽管那个开轿车的中年男子,朝着周围求救,但周围的人群却没有出手帮助的意思。
“华夏猪,真以为,会有人帮?”
那名老外,脸庞上布满了倨傲之色,冷漠的盯着中年男子,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咒骂道:“真以为我不懂得价格,我之前坐车只要五元,竟然收费两百元,真以为我们老外好欺负?”
“对对,赔钱。”
“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那些老外,一边对轿车司机毒打,一边咒骂的说道。
此时的这名轿车司机,一脸狼狈,整个人都鼻青脸肿,想要还手,可无论是身板,还是力量都不是这些老外的对手。
而且这些老外,四个粗壮大汉,自己孤单一人 ,怎么出手对付呢?
就在众人关注下,这四个老外,不但没有收手,反倒是下手更重了。
压根就没有打算放手的意思,仿佛要这名轿车司机,服软为止!
“够了!”
就在这时候,眼见围观在周围的人群,都是在看热闹,没有出手的意思。
这时,王振踏步走出来。
在他看来,虽然附近的人,已经报警了,恐怕瞪警察来了,这个轿车司机,就已经被这些老外给打残了。
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华夏人,他最见不到的就是华夏人在外国人面前,低人一等。
对于王振来说,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可没有想到的是,周围人群的冷血,反倒是让这些老外气焰嚣张了起来,他们那有恃无恐的样子,压根就猜到了,没有人会为这个轿车司机出头。
“小子,这里不管的事情,最好别插手。”
那名老外,用蹩脚的普通话,朝着王振警告道:“这人,坑我们的钱,原本只要五十元的车费,他竟然收我们两百,说我们该不该打??”
“就是,真以为我们老外好欺负?”
“们华夏人,就是素质低下。”
另外三名老外,纷纷嘲讽的说道。
围观在周围的人群,他们在听到了这几名老外的嘲讽后,均是脸庞上布满了震怒之色。
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些老外压根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作为华夏人,他们可是很清楚,在外国很多地方,都或多或少会针对华夏人,原因无他,一来华夏人有钱,二来华夏忍气吞声惯了,这也使得很多地方,都以歧视华夏人为乐。
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四个老外,就算是到了魔都,还如此趾高气昂,如此一幕试问众人又怎么可能会不震怒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振眉头紧皱了起来,对于这些老外,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好感。
且不说,出租车师傅的过错,光是他们这四个人联合起来,打一个人这本身就不对,倘若出租车师傅真的坑人,不是还没有收钱吗,钱都没有手,就殴打出租车师傅,压根就是狂妄自带!
这些年来,他也看到过很多低素质的老外,在华夏的各种奇葩新闻,可以说随着国民水平的生活质量的提升,关于对待老外的态度,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哥,我冤枉啊。”
出租车师傅一脸委屈,擦了擦鼻青脸肿的脸庞,诉苦道:“他们是从金门桥那边坐过来,之前走高速,很快就可以到达黄江河街,可这几天告诉大修,我只能选择走市区,市区各种塞车,而且路途也遥远,我开车用了两个小时,跑了七十公里,收他两百块钱,不多吧?”
“金门桥啊?”
“我知道,从那边过来的话,如果不走高速的话,两百块钱还真不多。”
“就算是走高速,那也是一百块钱起步。”
“是啊,这些老外,完就是欺负人啊。”
围观在周围的人群,他们在听到了轿车师傅的话后, 均是脸庞上布满了震怒之色。
他们之前,还以为轿车师傅,在坑这些老外的钱呢,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个老外,竟然是从金门桥那边赶过来的,那收费两百块钱,可以说是完合理的了,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原本正常收费的轿车司机,竟然被这些人给毒打了,试问众人又怎么可能会不震怒呢。
“好,我知道了。”
王振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后,眉头皱了皱。
虽然他不知道从这里到金门桥那边有多远,但是从众人的议论之中,他已经分辨错来了,这件事情的对错,还真不能怪轿车师傅的了。
当即王振神色冷冽下来。
*** 跟林晧然所推断的那般,衙差果然从井里捞到了一具死尸,死尸是被割喉至死,而死者的身份暂且还不得而知。
韩知县看到发生了命案,脸色亦是微变,抖露出他县大爷的威风。哪怕再畏惧徐阁老的权势,这一刻亦是要秉公办事了。
这其实若是官场的潜规则,若是事情被捂住便捂住了。而若事情被揭露出来,那就要进行追查,不论涉及到谁的头上,都得给那些被统治阶层一个交待。
正是如此,在那具死尸被捞上来后,韩知县亦是底气十足。当即就下令将管家擒下,同时让人去将徐员外给抓来。
值得一提的是,井中还捞起一头遍体鳞伤的藏獒。藏獒扑到大藏獒的怀中,顿时是泪流不止,发出了阵阵呜咽的声音,令人为之动容。
事情到了这里,算是揭露了部分真相。
徐员外将这头藏獒及藏獒的主人杀害,并弃尸于井中。原计划是要将井填掉的,但藏獒拉来了林晧然一行人,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只是这起凶案更具体的细节,却无从得知了。因为徐员外在回来的路上得知消息,突然间就失踪了,而管家亦是闭不言。
但不管如何,这起案件算是定了性,杀人凶手必然会绳之于法。
“韩大人,请留步!”
林晧然对于执意要将他送出巷子的韩知县很是无语,若不知道实情的人,恐怕还会误以为他是韩知县的上司。
“林修撰,切莫要忘记,月底到县衙中一叙”韩知县停下了脚步,但一脸讨好地拱手道。
“一定!”林晧然亦是朝他拱手,答应月底到宛平县衙相叙。
县衙只是大明最底层的衙门,但县令却拥有着一项隐性的福利。那就是他将拥有免费的住房,而县衙的后宅动辄占据十几亩,条件相当优越。
正是如此,韩知县在这京城之地,压根不需要为着房子而感到烦恼,享受着一般京官所享受不到的优等住房福利。
如今他亦是刻意讨好林晧然,隐隐有着林晧然这位诸相建交的意思。
虎妞迈着短腿,一直安静地伴随在旁边。在远离韩知县后,她便仰着头问道:“哥,韩知县跟苟知县都是知县,为什么穿的官袍不一样呢?”
“他是正六品知县,比苟知县的正七品要高一个品阶呢!”林晧然没有想到这丫头有如此强大的洞察能力,竟然看出了官袍的不同。
虎妞抱着藏獒,又是困惑地追问道:“为什么会高出一个品阶呀?”
“大明有规定,知县的品阶跟该县的产粮相关,产粮十万石以上的大县,知县的品阶都是正六品。”林晧然没有打马虎眼,认真地她解释道。
虎妞点了点头,然后仰着脸继续问道:“哥哥你是次六品,不是比他低吗?为什么他好像比哥哥品阶低一样呢?”
“因为你这样比例是错误的!在咱大明,谁官大官,先比较的是衙门,然后是职位,最后才是品阶!”林晧然认真地解释,却没有举例子,想看看这丫头的领悟能力。
虎妞的下巴微扬,塌鼻还轻哼了一声,得意地道:“我知道,哥哥的衙门是最厉害的!”
林晧然看着这丫头一脸自豪的模样,心里亦是得到一阵满足。
不过心里亦有隐忧,这丫头的正义感过剩,一心向往的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风范,怕不知以后会不会给自己捅什么蒌子出来。
像今天这种事,从那管家的神情来看,这位徐员外跟徐阁老的关系匪浅。若让他来抉择的话,定然是要明哲保身,不可冒险得罪徐阶这位未来的首辅。
但因为这丫头的存在,让他最终选择了正义。只是这个做法无疑是埋了一颗的雷,谁知道徐阶会怎么想,会不会将事情怪到他头上来?
虽然坚持正义其实没有错,但却不是人人都这般想,很多人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会不会受损,然后对损害自己利益的人展开疯狂报复。
在经过这起事件后,虎妞似乎亦失去了逛街的兴致,买了一些碗筷后,便直接打道回府了。
只是这丫头注定是呆不住的主儿,当天傍晚又带着阿丽等人出门游逛,似乎打定主意要逛遍这座北京城的每条街巷。
次日,某个房间中。
一个年轻人辗转反侧,最后用被子盖住头。今天难得睡一个懒觉,只是这觉睡得不安宁,先是院子大清晨传来习武的声音,然后谁在庭院中玩球,最后金猴跑进屋里捣乱。
正在沉睡中的时候,突然一股热气吹在他耳朵中。
林晧然感到一股痒意从耳朵传来,仿佛痒到了心里。当即便是清醒过来,看着始作俑者的虎妞,无奈地抱怨道:“虎妞,你这是干嘛?”
“我叫你起床呀!杨富田、宁江、张伟,他们三人来找你!”虎妞身穿着淡青色的裙子,左手拿着一个风车,右手拿着糖人儿正舔着。
“他们怎么来得这么早!”林晧然当即抱怨道。
“哥,你要我实话吗?”虎妞舔了舔糖人儿,冲着林晧然认真地问道。
林晧然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一个大大地哈欠,然后疑惑地问道:“什么实话?”
“这风车是我在琉璃厂买的,这糖人儿是菜市那边买的!哥,我都逛了二个地方了,现在已经不早了哦!”虎妞先是举了举风车,然后又扬了扬糖人儿,一本正经地揭露了一个事实。
“啊?不会已经中午了吧?”林晧然相信虎妞不会骗他,当即愣了一下,结果举头望着窗外,外面的阳光当真是明艳无比。
实质上,今天不是宁江三个不请自来,而是先前就已经约好的,会在这个沐沐之期聚一聚。
先前是有过一次聚会,不过当时是在潮州会馆中,那时还有些没有离京的同科一起相聚。只是那个地方终究是人多杂,后来宁江建议到林晧然的府上。
林晧然匆忙洗漱后,便穿过在阳光底下暴晒的庭院,直向着正厅而去。***
() “咳咳咳……”
初筝猛地坐起来,阳光刺目,她本能的往旁边偏下脑袋。
“姑娘你醒了?”
清润的声音从另一边响起。
初筝猛地转头,对上男人的眼睛,随后男人的脸在她眼底清晰起来。
丰神俊逸,楚楚不凡,浑身透着一股儒雅清润的气息。
初筝脱口而出:“郎沙?”
男人微微诧异:“姑娘认识我?”
初筝:“……”
什么情况?
剧情里明明是原主救的郎沙,现在怎么变成……
不对!!
之前那座宫殿突然朝着她飞过来,然后化作一道光,直接穿过银线撞进她身体,接着她就晕过去了。
那座宫殿……不会在她身体里吧?
初筝压住疑惑,面瘫着脸回答郎沙的问题:“不认识。”
郎沙略带疑惑:“那姑娘怎么知道我叫郎沙?”
初筝面不改色的否认:“你听错了,我没叫。”
郎沙:“……”
郎沙以拳抵唇轻咳几声,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受了伤。
“姑娘怎么会在河里?若不是我发现及时,姑娘恐怕凶多吉少。”
“谢谢你。”
“……”
初筝从地上起来,他们此时在一处沙滩上,柔软的细沙被阳光照得发烫,踩在上面都感觉到一阵阵的热气。
初筝身上套着很喜庆的衣服,面上带着面纱,这是百姓准备‘祭品’喜服,初筝把外面那件扒下来扔在地上。
她刚准备扯下面巾,旁边的人突然倒地上了。
初筝受惊一般往旁边跳开。
干什么!碰瓷啊!
初筝盯着郎沙几秒,脚下迟疑的挪过去,弯腰探了探他鼻息有气,没死,补一刀?
……小姐姐请做个好人,人家刚才也算救了你好吗!
随时随地准备阻止丧心病狂的小姐姐,王者号表示它好累。
初筝不咸不淡的哦一声。
然后把面纱拉下来透气,也不管地上的人,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
之前飞进她身体里的宫殿是什么玩意?
为什么要飞进她身体里?!
剧情里没有的事,为什么要乱搞!!
虽然你是一座宫殿,但是你也不能不按照设定走啊!!
初筝琢磨那座宫殿,也没挪动,就坐在河边。
金乌西沉,月牙挂在天边,清冷的月辉落在河面,渐渐升起淡薄的雾,朦朦胧胧。
“丑八怪!”
初筝突兀的听见这么一声。
这声音有点耳熟,很像之前宫殿里那些水特产。
河面有东西破水而出,在虚空划过一道抛物线弧度,哗啦一声掉回水里。
水面漾起涟漪,接着那东西再蹦起来……
“丑八怪!!”
初筝:“……”
你们过分了吧!!
我踏马都上岸了,你们还要追过来骂我!
今天晚上吃鱼好了!
初筝撩袖子过去抓鱼。
几只鱼以仰望星空的姿势,露出鱼头,正看着她。
“丑八怪,河神要来抓你了,你快跑吧。”
“丑八怪,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啊,她怎么看着有点凶?”
“河神要来了,我们也快走吧。”
“丑八怪,你快跑哦!!”
几只鱼叽叽喳喳,一头扎进水里,摆出几道水纹涟漪,转眼就消失在雾气渐浓的河面。
初筝:“……”
我怀疑它们是来骂我的,但是我没证据。
河神……
那玩意不应该被郎沙给打死了吗?就算没打死,也应该打残了,怎么还能来抓我?
初筝这个念头刚落下,本来繁星密布的天穹,突然被乌云遮蔽。
河面雾气涌动,远处有什么东西,正急掠而来。
那东西速度极快,初筝看见的时候,到她往后退一步,疾风带着河水的腥湿扑面打来。
雾气携裹着一道人影,凭空立在距离她三米远的河面。
来人身材魁梧,方正脸,浓眉大眼,给人的感觉很是凶戾。
额头上长着两个黑色的角,有点像羊角……不过略丑,像发育不良似的。
这个河神缺营养啊?
河神厉声呵斥:“把东西交出来!”
初筝镇定的反问:“什么东西?”
河神:“少给我装蒜!赶紧把东西交出来,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
你连坏果子也没给我啊!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初筝猜测应该是那座宫殿,不过这个时候怎么能承认呢!
“找死!”
河神抬手一挥,河面几道水柱冲天而起,朝着初筝这边窜过来。
水柱从不同的方向进攻,初筝避开一道水柱,还有第二道。
银线从初筝手腕滑出去,在下一道水柱撞过来之前,形成一个银色的光壁。
水柱撞到银色光壁上,哗啦的散开,漫天洒下。
河神被激怒,再次从河里召唤出数十条水柱,气势浩荡的砸向初筝。
初筝可以避开,但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郎沙不行。
好歹人家也把自己从河里捞回来,初筝眼疾手快的拉着郎沙脚,往她那边一拽。
郎沙不知道撞到什么,初筝感觉被挡了一下,她也没时间看,粗暴的用力将人拽过来!
“区区人类,也敢与我作对,识相的把东西交出来!!”
河神的声音透过水柱传来,带着狠厉的杀气。
“……”
当我傻呢!
就冲你这语气,交出去肯定也得死啊!
“姑娘……”
郎沙似乎被撞醒了,一睁眼就看见砸下来的水柱,他瞳孔一缩。
“小心!”
郎沙抬手,无形的气浪飞出,撞上水柱,在空气里形成僵持的情况。
“姑娘你快跑!”
郎沙冲初筝喊,他忍着不适,从地上爬起来,迅速拦截下剩下的水柱。
河神刚才注意力都在初筝身上,没发现郎沙。
此时郎沙出手,河神立即认出这是之前与自己斗法的那个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水柱密密麻麻的破水而出,不要钱一般的攻击过来。
初筝往后面退,很快就消失在不远处的草丛里。
郎沙见此松口气,专心对付河神。
之前河神明明受过伤,短时间内,他的实力竟然恢复得如此好!!
郎沙不知道这河神怎么回事,但是他自己的情况不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只希望那个姑娘能跑远一点……
作为刚刚在这一处山腹洞厅内坐下来不到半天的汪幽红和尸九还有些心惊肉跳呢,可他们看向老牛和陆吾时,老牛在那边谈笑风生,而那个陆吾在边上也显得十分沉稳自然,丝毫看不出这两个妖怪刚刚顺利启动了一个几乎将会埋葬天启盟剩余根基的阴谋。
牛霸天让你看到的他,只是表现出来的他,他的蛮横、他的冲动、甚至于他的好色……
而就冲陆吾淡定的反应看,陆吾在此事的反应也体现了两种可能,一种是陆吾早就知道这事,但显然这绝不可能,所以只能是第二种,那便是,陆吾在从老牛那知道此事后,直接选择信任老牛,并极其冷酷无情且心无波澜的将原本极为器重他的一切天启盟成员全都宣判死刑。
天启盟内的成员间其实无多少情谊存在,但这反应和果决,实在太狠了。
并且,牛霸天和陆吾这两个天赋可怕心机更可怕的妖怪,他们之间的关系之亲密,也绝对远超原本的预计,放在凡间那差不多就是杀头的买卖一拍即合。
似乎是感受到了汪幽红和尸九的目光,陆山君转过头来向他们露出微笑,一贯的十分有读书人气度,不过汪幽红和尸九却都回应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后下意识移开视线。
“汪幽红……”
尸九的声音在汪幽红耳边响起,后者没看对方,但也传声回应。
“什么事?”
尸九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绪,连传音都尽量压低了声量,忍不住以似乎带着些干涩的嗓音倾诉一句。
“不知道你是什么感觉,我,我总觉得,现在比起计先生,我更怕那两位了……”
汪幽红脸色变化一阵,片刻之后才回应一句。
“我也有同感!”
对于老牛和陆吾这一对妖怪,汪幽红和尸九觉得很可能没有任何人能看穿他们,尤其是牛霸天,连汪幽红这个朝夕相处的人也被骗得很惨。
这种妖怪,当他展现真面目的时候,往往就是为某种值得的目的露出獠牙的那一刻,并且是有绝对把握的时候。
很庆幸,汪幽红和尸九都莫名庆幸,自己和牛霸天以及陆吾是站在一边的……
尤其是此刻,在耳中,老牛和陆山君和旁人谈笑间的话,更是令他们忍不住想抖一抖,他们在向一些能交流的成员打听个别没能到场之人的事,说着是要邀请来一起赴宴。
这种话在看似直来直去的老牛口中说出来,就好似和他手中的酒一样热烈,可这哪是邀请来一起赴宴,简直是邀请来一起赴死。
“尸九兄,你说,咱天启盟在这的人,有没有可能逃出去一……”
“千万别动这念头!汪幽红兄弟,我提醒你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千万千万别再动类似的念头!”
尸九被汪幽红这句话差点吓出冷汗来,即便他的汗腺早就封闭了也可能吓出点尸油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并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我是说……”
“我不想搞清楚你是哪种意思!但首先,你得清楚,计先生是何等人物?其次,你得明白,自己想不想对上那头魔牛和老虎!”
汪幽红其实只是担心这边的天启盟成员会有很多逃走的,毕竟这里妖魔无数,计先生再厉害那也不是天道。
但这会停了尸九这种从语感上都像是要冒冷汗的声音,汪幽红不说话了,正如尸九所言,他们两现在就只能是逆来顺受的命,想太多反而徒增烦恼。
这么想着,边上有一个天启盟的成员看着一个门洞方向感叹一句。
“也只有这黑梦灵洲有如此大手笔,也不知道这万妖宴会来多少妖魔,来此路上,光是妖王气息我就感觉到数以百计,更别提还没来的了。”
所谓妖王气息其实未必全都是妖王,毕竟妖王是一种地位而非境界,也可能是实力极强但不统御一方势力的大妖,在场天启盟的成员也都知道此人的意思。
有人打趣道。
“你那是来得早,我来的时候,这数目已经远远不止了,并且现在处处还在开凿宴会场所,最终也不知会来多少呢。”
“不错,这种场面确实少见,本还犹豫来不来,现在看来确实是该来!”
老牛笑嘻嘻地端着杯子面向说这话的一个妖怪。
“说得在理,来来来,老牛我先敬你一杯,要说这纹眼大王啊确实仗义,得知我天启盟诸多成员孤苦,这等盛事说什么也要邀请我们一起排解寂寞,这样的妖王在灵洲可不多见啊。”
牛霸天敬酒,那妖怪当然也得象征性给个面子,而洞庭一处门洞位置,一个身穿银色甲胄的灰脸大汉拖着披风正大步走来,其身旁还跟随着两个气息强大的妖怪,人没到,笑声已经如雷而至。
“哈哈哈哈哈……牛兄弟过誉了,过誉了啊,哈哈哈哈……”
来者正是独眼毒蟾纹眼妖王,他这会昂首阔步来到一片天启盟成员休息处,视线所及的妖魔气息都很隐晦,但直觉上告诉他一个个都十分不凡,心中更是极为欣喜,最好全都能归于自己麾下!
纹眼妖王来到天启盟成员所在处,老牛端着酒杯适时对着他微微点头。
“哈哈哈,诸位,此次万妖宴主菜,天禹洲万千黎民,此番我知道天启盟在天禹洲也有所创伤,吃些天禹洲的人,既解馋,也解心头之恨,嗯,在天启盟成员所在的几处宴厅,管饱!”
嗤……
老牛和陆山君心中暗笑,这纹眼妖王不管怎么装豪放有气概,最后一个“管饱”直接就泄了气。
天启盟成员比起这些几乎没出过黑荒的妖怪来说,当然是真正见过世面的,对于妖王的话也是想笑,但没几个表露出来,反而纷纷致谢,毕竟纹眼妖王的实力在所认识的妖王中都属于顶尖的,这个不得不服。
“多谢纹眼大王招待!”“是啊,多谢大王盛情款待!”
“能来此参加万妖宴,实乃我辈荣幸!”
一个个天启盟妖魔的话让纹眼妖王很受用,后者还单独抓着酒杯一个个敬酒,将所谓蹩脚的礼贤下士演了一遍,敬酒到老牛这边的时候,纹眼妖王和老牛显得有些眉来眼去。
“牛兄弟,本大王表现如何?”
听到这传音,牛霸天自然十分肯定的回道。
“大王不愧是灵洲有数的大妖怪,那礼贤下士之风直叫老牛我这种粗汉子自愧不如啊!”
纹眼妖王笑嘻嘻的,然后拿起酒壶亲自给牛霸天倒酒,口中更是客气不断。
“来来来,我看这位兄弟喝酒最豪爽,满上满上,我再敬你一杯!”
老牛接了酒当即一饮而尽,直呼纹眼大王客气。
一圈酒敬完之后,纹眼大王才心满意足的离去,他还得赶紧去另外几个山腹洞体厅,那边还有天启盟成员在呢,全都得照顾到,用牛霸天的话说那叫“雨露均沾”。
等纹眼妖王走远了,这边的某个角落里才有人发出一声轻笑,随后天启盟成员也有不少发出笑声。
老牛微微摇头,就这还想收服天启盟这些成员?不过收不收横竖也无所谓了。
在洞厅内的天启盟成员各有心思的时候,就连老牛等人也不清楚计缘和老乞丐其实就站在他们这一处洞厅之外的山腰广场上。
心情大好的纹眼妖王从洞厅中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两个出众“妖怪”,这两妖怪气息比里头的还要隐晦,看他们远望各方的样子,就不像是寻常妖怪。
“哈哈哈哈…..二位也是天启盟的兄弟吧?来此万妖宴定能让你们满意,来人赐酒。”
听妖王之令,立刻有边上小妖送上酒水,嗯,直接递给计缘和老乞丐一人一壶,两人对视一眼,便也开口致谢。
“多谢大王赠酒。”
“哦?你怎知道我是妖王呢?本王也没展露什么妖气啊!”
纹眼妖王这么夸张地问了一句,计缘耐着性子恭维一句。
“大王龙行虎步器宇轩昂,周围妖族又对大王敬畏有加,有威仪有气度,不是此间妖王又是什么呢?”
“哈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兄弟好眼力啊!”
纹眼妖王说着还想来拍计缘的肩膀,却被计缘侧身躲过,这令妖王微微一愣,他愣的不是眼前这人不给他面子,而是对方如此轻巧的就避开了。
‘天启盟果然卧虎藏龙!’
“嗯两位兄弟可以入内休息,待我去忙完别的事,再来敬酒。”
“好,大王请便。”
计缘点头目送纹眼妖王离去,然后才看了老乞丐一眼,后者脸上似乎在憋着笑。
“有甚可笑的。”
计缘咧嘴说了一句,然后伸手抚过自己的一缕长长鬓发,下一刻,几根青丝飘落,在微风中不断起伏,慢慢地,这几根头发顺着山腹门洞朝幽深的洞厅内飘去。
片刻之后,正谈笑风生的老牛和陆山君几乎同时一愣,找了个机会低头,发现自己的一只手上不知何时缠上了一个细细的发丝。
只看到这根发丝,老牛和陆山君就立刻明白了它属于谁。
‘计先生的头发!’‘师尊的头发!’
当然,汪幽红和尸九手上也出现了这么一根发丝,但二者并不清楚,还有些疑神疑鬼,只是下一刻,发丝上已有神意传向几人,打消了疑虑。
“此乃计某一缕发丝,可在之后护住你们,当然自己也得激灵点。”
外头,老乞丐喝着纹眼妖王给的酒,看着四处远方的景象,幽幽说了一句。
“计先生,老叫花子先告辞了,期待着你得手段。”
“鲁老先生请速去,三日之后这万妖宴便会开始了。”
老乞丐点点头,然后独自步行离开,他要亲自去通知天禹洲仙修,安排好接下来的计划,而计缘则独自留在这里。
“这好戏,要开场了!”
计缘淡淡说了一句,喝了一口酒,视线则抬头看向邪气弥漫的天空……天阴云深。
……
 s:感谢书友“烦人的烦恼”、“cthulhu24”的盟主,谢谢!
“是,大人!”
虎头强者恭敬地道,他很快出发赶到了三十九区,随他而来的还有一个中级战队所有强者。
八百来人!
作为青炎域最强势力,虎头强者所在的天虎帮虽然没有高级战队,但拥有六个中级战队!
而且还有不少低级战队!
虎头强者被人尊为霸虎天尊,是天虎帮的一个长老,同时也是一个中级战队的队长!
中级战队人员一百到一千,他的实力很强大,整个战队可以有八百来人,属于很强的中级战队了!
而且这一个战队,每一个成员的实力都不弱。
基础战力都过万。
而且最少的都有两件强大宝物,不少的拥有三件强大的宝物,战力比普通同级强者强出不少。
“霸虎大人,您怎么过来了。”
“有什么事情您吩咐一声就是了啊。”
霸虎天尊到三十九号区,立刻就把这边十来个中级战队的强者聚集了起来。
“你们三十九号区域有异常情况,封锁整个三十九号区域,明白么?”
“如果对方乖乖地跟本座走,没你们什么事情,如果对方不听话,把对方找出来!”
霸虎天尊冷声道。
“是,是!”
其余强者连连点头,在青炎域这边,他们得罪不起天虎帮,但天虎帮倒也不会轻易对付他们这些人。
暗中下手可以,明面上如果太过份,就会把许多的势力逼得一齐对付天虎帮,这可不妥!
立刻,三十九区十来个中阶战队联络了不少青铜战队!
那些青铜战队有一些是他们的下属势力,其余的虽然不是,但多多少少也会给他们面子!
短短时间,三十九区许多的势力行动了起来。
一张张的网在整个三十九区铺开!
“队长,那家伙运气还真不错,居然惊动了天虎帮,加入天虎帮好处多多啊。”
“这应该就是对方的想法。”
“弄出一些动静,然后引来天虎帮的招揽,很实用的计谋,可惜咱们的实力不够,天虎帮根本就不会要。”
一个小队的强者议论着。
秦阳正好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他们说的人,不会是我吧?”
秦阳心中嘀咕。
没有冒然行动,秦阳继续隐藏着听他们说话,几分钟之后他确定了他们说的确实是自己。
“居然这么快就惊动了天虎帮,天虎帮的掌控力还真是强啊!”
秦阳暗暗皱眉。
已经有三十来人加入他的战队,天虎帮是什么样的势力他当然知道,青炎域这边,天虎帮是最强大的势力。
拥有六个中级战队,五十来个低级战队!
中级战队的强者总数四千左右。
五十来个低级战队也是四千左右!
只是这些掌控力度很强的下属就达到了八千个,不直接从属于天虎帮,但天虎帮也能调动的一些强者估计超过十万,在青炎域这边天虎帮绝对是最强大的地头蛇!
天虎帮如今也就没有高级令牌,如果得到了高级令牌,天虎帮很快就会拥有高级战队,到时候实力影响力会更强!
“三十九号区域无名强者,天虎帮邀你加盟!”
“请前往三十九号区这边一号交易塔!”
秦阳盯着的几个强者其中一个忽地大声道,他的声音传出很远。
其余地方也有强者得到了传讯,他们同样大喊,许多强者都这么做,足以保证覆盖整个三十九号区!
这种情况如果他不前往一号交易塔,不加入天虎帮。
或者亮明身份,表明自己有极大的来头,如果这样天虎帮估计就不会再理会他。
或者,就只能选择与天虎帮对抗了!
“天虎帮可不是什么好势力,加入天虎帮,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秦阳心中暗道。
他如今对于天虎帮可不是一无所知,天虎帮对外凶狠,这没什么,但对内也是高压统治!
帮主庞天虎,并非大度之人!
“麻烦转告天虎帮,我不想加入天虎帮,但也无意与天虎帮为敌,用不了多久时间就会离开。”
秦阳的声音响起在了不远处开口大喊的强者脑海中。
那一个强者脸色猛地一变。
天虎帮要找的人居然在他们附近!
“道友,其实你加入天虎帮比较好,如果你拒绝,只怕没有好果子吃,道友你不妨考虑考虑。”
秦阳联络的强者传音给了秦阳,同时他迅速把消息传给了其余强者。
“这一点不用考虑。”
“我没有加入任何势力的打算,希望天虎帮理解。”
秦阳传讯道。
虽然天虎帮是整个青炎域最强大的势力,但他目前并没有对付天虎帮的强者,他暂时也不想招惹天虎帮。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霸虎天尊的耳中。
霸虎天尊眉头紧皱,正常来说,有强者在青炎域这边搞出一点点动静,如果对方不加入,天虎帮并非一定要杀对方。
但最近天虎帮正打算吞并一个比较强的势力,这对于天虎帮来说很重要,他明白帮主庞天虎的意思,杀鸡儆猴!
秦阳如果同意,天虎帮多一员大将。
短时间内能搞出不小动静的强者实力绝对不弱。
如果不同意,天虎帮就展现展现自身的锋芒。
“传讯给对方,对方只有两个选择,臣服我们天虎帮,或者死亡!”
霸虎尊者冰冷地传讯道。
同时他带队极速前往秦阳这边,而且他传令给了不少势力,让他们力封锁这边。
“道友,不妨告诉你,霸虎尊者亲自到了这边,霸虎尊者的意思,你如果不臣服就死!”
“道友你还是臣服吧!”
秦阳联络的强者收到了消息,他传讯给了秦阳。
“臣服或者死亡,哼!”
秦阳眼中寒光闪烁。
如果他是一般强者,他会选择臣服,毕竟天虎帮的实力真的很强。
但习惯了做老大,如何能习惯到天虎盟做小弟?
庞天虎让他下跪他就得下跪,这他可受不了!
况且他拥有囚天这样的宝物,如果让庞天虎知道,庞天虎绝对分分钟就取他性命!
“得赶紧离开!”
加入天虎帮自然是不可能的,与天虎帮对抗暂时也没有实力,秦阳迅速远遁。
没多久秦阳就围到了其余围杀过来的强者。
这些强者神识张开,形成一张张的巨网,如果秦阳弱一些很容易就会被巨网发现。
“隐!”
秦阳力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他六万点的防御不是开玩笑的,围过来的一队强者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短短五分钟,秦阳碰到了好几层包围,行动的势力不少!
只要找到他肯定可以从天虎帮得到不少好处!
“好家伙,如果我的防御没有这么强,只怕我未必能躲过这样的搜索。”
秦阳心中暗道。
有的强者,秦阳可以感觉出来他们甚至动用了禁忌之术,这样的情况下,有的强者搜索能力大大增强!
“霸虎尊者,对方就是与我联系的。”
“不过我们没有发现对方。”
短短几分钟,霸虎尊者已经赶到了秦阳刚刚在的地点,他找上了和秦阳联络过的那一队强者。
“不识抬举,立刻找,把对方给本座找出来。”
霸虎尊者冷声道,他说着手下八百来个强者立刻行动,他们分散开,寻找着任何蛛丝马迹。
只要被他们找到,秦阳必死无疑!
“臣奏,今夏之交,臣属下苏大为,率五百唐侦骑翻跃金山,踏足草原,一月内,攻灭山南大小部落,并大破西突厥仆从木昆部,降服俟斤嬾独禄等万余帐……
由是突厥人胆寒,贼大溃……此战,杀贼数千,俘三千余,是为大胜。
以臣料之,再有数月,必能追至西突厥王庭。
以唐军之盛,挟仆从数万,备道兼程,赖陛下神灵明圣,平定海内,放逐蛮夷,日月所照,莫不宾服……
特此奏知陛下……
愿吾皇福寿安康,万岁,臣,苏烈叩首。”
苏定方放下手中笔,对着写好的奏折吹了吹,待墨迹稍干,将其小心翼翼的收起。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这位已不再年轻的大唐将军站起身,走向营门外。
门边,有亲兵上来道:“将军。”
“嗯,苏大为现在在哪?”
“将军要见苏大为?我去把他找来。”
“不用,你带我去他营帐,我去看看他。”
苏定方说着,似是自言自语道:“这小子,这次打得颇有些虎气,倒是有几分我年轻时的作风。”
跟随苏定方多年的亲兵心下不由暗奇。
苏定方平日治军严谨,他在军营中时,几乎见不到他的笑容,但是方才说起苏大为时,将军居然笑了。
军帐里升着篝火。
虽然已经是草原夏夜。
但这边不同于中原,昼夜温差极大,夜里若不生火,照样能把人冻出病来。
橘红的火光,照亮了灰色仆素的营帐。
帐内摆设极为简单,不过一张铺了软毡的床,一张摆着笔墨砚和一些书籍的小桌。
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苏大为此时正坐在篝火前,见来坊的客人。
客人有两位,一位红发少女,一位黑发青年。
红发女子明显不似中原人,眼呈蓝灰色,肤如凝脂,一笑,面上就露出两个浅浅的犁窝,看上去甚是可爱。
比起唐人女子,她显得大胆而又泼辣。
一双大眼睛,热辣辣的注视苏大为,毫无避讳之意。
坐在少女身边的黑发青年,仔细看,模样也有些异于唐人。
他的脸颊五官比较立体,鼻梁高挺,双眼深陷,黑色的瞳子里,映着篝火,光芒流转。
黑发青年肩宽臂长,身着青色的胡服,在右手拇指上,戴着一个鹿血骨扳指,从隐约可见的指节老茧上,可见对方精于射术。
“此次要多谢李玉俟斤了,若非你率部及时来援,只怕我军撑不到最后。”
“苏将军客气了,你的兵略已经极为妥当,我只是适逢其会。”
黑发青年说的汉话字音有些奇怪,一些尾音和转舌似乎颇为古老。
好在苏大为还是能听清的。
不过两人说话时,苏大为就明显察觉对方用语居然比自己这个唐人更文雅,这让他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这位胡人汉名叫李玉,正是如今草原上黠戛斯部的俟斤,也就是部落酋长。
黠戛斯部说来十分奇怪,从大唐建立起,与大唐关系一直亲善。
他们一般居于离大唐极远的叶尼塞河上游一带,世代与回纥,也就是后来的回鹘是敌对关系。
唐曾册封黠戛斯的领袖为英武诚明可汗,而黠戛斯人虽然大部分长相是身材长大,赤色,红发,绿睛,但其王族,自称为大汉将军李陵之后,自认为是李唐皇室的宗亲。
而且……
大唐居然接受了。
据说考据下来,是有这么回事。
当然具体的苏大为便不太了解了。
这次大唐征召仆从,说来也巧,回纥出兵两万人,黠戛斯出兵一万人相助。
两族世仇,差点没在唐军中打起来。
幸亏此时苏大为的情报传回,苏定方亲自找上李玉,向他请求尽快进兵,为苏大为军提供援助。
李玉欣然领命,这才有了之后的事。
“苏将军为了大唐兵事,殚精竭虑,小王佩服,之后还需要苏将军与我同心戳力,平定蛮夷。
令日月所照,俱为大唐臣妾,人人自安乐,无战事之患,传之万世,以光陛下之威德。”
苏大为嘴角不自禁的抽了抽。
他的脸色原本并不好看,但还是被李玉这番话弄乱了表情管理。
这位李玉俟斤,真的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这话里话外,就像是大唐宗亲在对苏大为说话一般。
苏大为心中颇有一种荒诞感,眼角一撇坐在一旁,正大胆热辣的看向自己的红发女子。
李玉似乎才反应过来,一指身边的红发少女道:“这是舍妹,李英。”
苏大为微微欠身,向对方行礼。
名李英的黠夏斯女子,倒是举止得当,不慌不忙的回了一礼。
对了,这李玉是黑发黑眼,但他妹妹却又是红发蓝眼……
这混血混得有点……
算了,不关自己的事,少八卦了。
苏大为摇摇头,将杂念压下。
李玉见他神色之间,颇有些低落,安慰道:“苏将军可是担心令妹?我已经传令族人,令他们极力搜索了,相信吉人自有天相,苏将军请保重身体,留待有用之身,继续为大唐效力。”
“李俟斤说得是。”
苏大为点点头,苦笑了一下,还没再说下去,只见帐帘一掀,苏定方站在门外,目光向帐内投进来。
帐内,苏大为和李玉等愣了一下,不约而同的站起来向苏烈行礼:“见过苏将军。”
好嘛,刚才李玉称苏大为为将军,原本只是个谦称。
现在来了个正牌的将军,刚好也姓苏,这下有点乱了。
不过李玉显然极为聪明,略一思索,改口道:“苏总管,我正与苏校尉说起昨日战事。”
苏大为与咥河的战事结束于昨天。
今日苏定方便率了唐军先锋,共计三千余人,翻过金山赶到了。
按路程算,他应该是在李玉的黠戛斯部动身不久,便也出发了。
“那我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苏定方视线投向苏大为:“我来是有些事想同苏大为问一下。”
“刚好我和苏校尉也聊得差不多了,那苏总管你与他聊吧,我们先告辞了。”
李玉微微一笑,极有风度的向苏定方点了点头,拉起眼睛直勾勾盯着苏大为的李英,一步一回头的走出去。
等他们去得远了,苏定方这才走进帐内,左右看了看,目光重新落到苏大为脸上,随意的道:“那位李英,似乎对你有些意思。”
“将军,就别开这种玩笑了,我现在什么心情也没有。”
苏大为咬咬牙,突然向苏定方抱拳道:“我想向将军请辞,还望将军应允。”
苏定方脸上的浅笑消失,似乎对苏大为提出这句话并不感到意外。
他双手负后,缓缓踱了几步:“是为聂苏小娘子?”
实际上,昨日战后,唐军清点此战得失,苏大为就得到一个令他惊骇的消息。
聂苏不见了。
照理说,聂苏不应该会不见。
她和猴头,在与突厥人的诡异正面对抗时,并未落下风,聂苏的能力根本还没完挥,安文生已经赶到了。
接着便是黯戛斯的援军赶到,形势逆转,突厥人狼狈逃蹿,几乎是大败。
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威胁能伤害到聂苏。
可事情就偏偏发生了。
苏大为亲自骑马,带着阿史那道真的斥候寻遍方圆百里,并无聂苏的踪迹。
就连当时在现场的安文生,也记不起聂苏去了哪里。
最后只记得一片混乱,突厥人的那头诡异巨狼想跑,他追上去补了一掌,再回身时,便不见聂苏了。
不仅聂苏,连紧跟着聂苏的猴头也不知去向,无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若不是有军务在身,苏大为当时就想抛下大军,追着突厥人的尾巴,去寻找聂苏的下落。
昨日的局势复杂,既要重新组织仆从军的建制,要收降俘虏,要清点战损,计算突厥人的战损,还要应对黠牙斯部的人,千头万绪,苏大为根本抽不开身。
好不容易今天等来了苏定方,苏大为心里一直想向苏定方请辞,去寻找聂苏。
直到此刻,总于等到了机会,开这个口。
见苏大为面色沉重的点头,苏定方想了想缓缓道:“聂小娘子不见了,我知道你很担心,我家也有女儿,亦能感同身受,但是……须知你现在在军中,乃为一军之首,眼前的功劳得来不易,万不可功亏一溃。”
“苏将军,若是失去聂苏,再多的军功,对我也没有意义,我宁可用军功换取家人平安。”
苏大为诚恳的,向苏定方抱拳鞠躬:“恳请将军成全。”
“成全?”
苏定方的眼神转为锐利,盯在苏大为的背脊上,语气冷淡的道:“若是不成全呢?若是我不许你离开唐军,你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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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眼稀松的移民们很快就被保安们呼喝着赶出帐篷,慢慢聚集到了营地外的空地上。接着有人抬来了几个大桶和几大筐陶碗,开始给移民们分发早饭。移民们很自觉地在大桶前排成了几列长队——昨晚分发晚饭的时候有好些不懂规矩抢着上前的人都吃了棍子,被保安打得哇哇乱叫,如此生动的事例显然帮助到他们迅速领会了在这里吃饭的规矩。
今天的早饭内容仍然是白粥、青菜和咸鱼,但没有任何人对此表示出不满。能一天吃上三顿饭,还顿顿有荤腥,即便他们过去没有失去家产的时候也很难享受到这样的待遇。那些曾经因为家庭的窘境而饿得头昏眼花的孩子们更是对此十分开心,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来到这里之后就有白米粥可以吃,但高音喇叭里那个声音反复在提醒他们,能在这里有饭吃、有房住、有书读,都是执委会的赐予。孩子们不明白执委会是什么,实际上就连他们的父母也同样不明白,但有一件事是显而易见的——执委会有钱有势并且还愿意给他们这些穷苦人一口饭吃,只要服从执委会的命令,谁都可以在这地方继续生活下去。
早饭结束之后,人力部门便开始对这些移民进行分配。绝大部分人将会被分到农场、盐场两处公社中,通过一段时间的劳作之后,管理人员会在他们当中选出一些头脑比较灵活的人去工厂做事。少部分在应征时登记了技能的匠人,会被单独挑出来分给相关单位,木匠去木工房、铁匠去冶金车间、泥水匠去建设部,这些匠人虽然为数不多,但好歹可以算是熟练工,去了相关单位之后上手也会比较快。
十四岁以下的小孩子被单独挑出来,他们将会集中进行七到十天的基本课程学习,然后根据教师所观察到的情况,一部分比较聪明的孩子会留在学校中继续学习。而另一部分被认为素质稍差的孩子就会被军警部带走,进入新近成立的童军营,虽然童军营里同样也有读书识字的课程,但这些孩子所要走的路就会完不同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将会在童军营待到十六岁,然后多数人会直接进入军营,成为一名光荣的海汉战士,少数表现比较突出的人会接受更高一级的军事培训,成为未来的储备军官。
移民们对于自己未来的安排并不清楚,所以也谈不上有什么抵触情绪。完成了分配之后,他们被带到了离临时营地不远的码头工地上。在进入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之前,他们还有一项必须要完成的培训项目,那就是参观劳改营。执委会认为看一看劳改营里的苦役生活,会让这些移民更加珍惜自己所得到的机会。
劳改营的日程一向是排得非常满,真正做到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的劳作时间几乎是普通劳工的一倍。而长期这样高强度的劳作也就不可避免会出现人员的损耗,罗升东的手下在得到释放之前,已经有两人死在了劳改营里,剩下的幸运儿当中除了部分跟随罗升东返回崖州水寨之外,其他人都被分配进了公社,勉强算是摆脱了苦役生活。而第二批被送入劳改营的海盗俘虏,到目前为止已经死了七人,另有十多名幸运儿因为熟悉海情和驾船技巧,加之没有什么劣迹被查出来,于是就被海运部要了过去作为船员补充。
当然劳改营的服役人员并不止这两批俘虏,凡是在穿越众的辖区内闹事的人,只要被抓到就会被投入劳改营,视情节轻重处以不同期限的苦役。这个措施实施之后,对维持地方上的治安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让劳改营里的苦役人数一直都保持在百人上下的编制。特别是汉黎苗三族混合编队的保安队伍投入使用之后,原本让执委会有些头疼的民族冲突也终于有了解决的方法。如今这劳改营里,同样也有黎苗两族的人被抓进来服役。
高桥南昨天就已经得到了任亮的通知,知道今早会有一批移民来工地上参观学习。今天出工前他特地换上了自己最干净的一套衣服,把发髻扎得整整齐齐,并且还穿上了任亮发给他的那双绿色解放鞋。一切准备停当之后,他才拿上自己用来“督促”苦役们的小皮鞭出发去了工地。
于是所有的移民都看到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小个子男人是如何用皮鞭和怒骂来维持工地上的秩序,特别是那个昨晚才被送来劳改营的倒霉蛋,短短片刻时间便因为手脚太慢吃了好几下鞭子,惨叫声甚至胜过了昨天被保安们围殴的时候。而这里可不会有宁崎这样的好好先生出来劝阻高桥南,就连他的顶头上司任亮也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劳改营存在的意义不仅是为了惩罚犯人,更重要的是警示那些尚未犯错的人,让他们能提前意识到如果行差踏错,会有什么样可怕的后果。
衣衫褴褛的苦役,状若凶神的监工,没有尽头的劳作,在劳改营所见到的一切让移民们都脸色煞白,心中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要犯下错误,给了海汉人把自己投入劳改营的借口。
参观学习结束之后,各个单位派来的人便带领分配好的移民朝不同的地方进发。去盐场公社的人路途最远,需要在胜利港再次登船。但如果抛开劳动量先不提,去盐场的人反而比较幸运,那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穿越众担任着公社管委会的领导任务,劳工们受到的监督相对比较少,比其他单位要自由一些。而少数一些有手艺的匠人被分配去的单位都有大量穿越众,可以说随时随地都处在监督之下,但因为是技术型工种,相应的劳动积分也会比其他单位更高。
当然最有前途的还是那些孩子,不管是留在学堂还是进入童军营,今后这些孩子都将是执委会非常重视的资源,数年之后,在他们中间就会逐渐涌现出一批土生土长的技术人员、民政干部和基层军官。
当天下午,胜利港又驶来了一支船队,这是罗升东应当初的约定,送来的第一批从大陆发配崖州的犯人苦役。这批人共两百七十余人,其中大约超过八成为男子,只有少量的妇女儿童。这些人当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因为一些大案判罚时受人牵连的无辜者。有一些人不过是跟主犯同住一村一街便也被稀里糊涂地判了流放,还有一些人是因为与犯官的亲属关系而受了连坐,基本都是罪名很轻的犯人。
被发配到崖州的犯人一般主要分为三类,一类便是罗升东送来的这些本身无犯罪行为,纯粹只是受人牵连的犯人。第二类是罪名较重,不得开释的犯人,这种人都常年关在崖州大牢中,罗升东就算想弄出来也没办法。第三类则是犯错被贬的官员,这类人当中有不少还尚存重新起复的可能,即便到了崖州也仍然享受着名人雅士的待遇,罗升东肯定是差遣不动的。
这三类人中第一类的人数最多,然而崖州地方政府处理起来也最为麻烦。这些犯人活着总得吃粮,但要想让这些犯人做工,却不是那么容易。崖州本地没有什么产出,更谈不上大规模的制造业,并没有什么短期内能出效益的劳动密集型产业,所以劳动人口几乎唯一的去处就是种地,但崖州附近土地兼并严重,已经开始出现大量佃农失业的状况,想要种地就只能去更远的地方开荒。可是派犯人开荒又得派出军队去看守,这同样是个不小的开支。如何养活本地这数以千计的犯人,就成了历届地方政府非常头疼的一件事情。
而崖州水寨把总罗升东的提案,则是让州衙这边的地方官们看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一条新思路。罗升东建议把这些犯人送到东边海汉人新建的村镇去,让急需大量劳动力的海汉人来负责养活这些犯人。这中间如果生出了什么岔子,那地方离崖州足有百里之遥,也不会殃及到崖州的安。当然这些表面上的理由都是次要的,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海汉人愿意为此付出一些代价,比如大家都很喜欢的白银和黄金。
过去每年州衙这边都必须得对崖州大牢进行财政补贴,以养活这些无法创造出足够产值的犯人,而现在这种局面似乎能有所改观,把这个巨大的财政包袱扔出去不说,还能因此而有进账,那么这件事该怎么选择就显而易见了。经过知州、同知与通判们的讨论之后,州衙便发文授权给水寨把总罗升东,让他负责操作这件事情。当然,这其中如果出了什么岔子,比如犯人的大规模逃亡或者是该收的费用没能收回来,那么需要站出来顶雷的人同样也是罗升东。